【CH4-1】輓歌的少女【✵路西菲爾】

在夜晚的樹林中，你聽到了一陣美妙得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歌聲，彷彿有個少女正用你從未聽過的語言溫柔地唱著，悲涼的歌聲就像是想告訴聽者一個悲傷卻動聽的故事。

01.受歌聲吸引，回神時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02.循著歌聲尋找，卻只發現一個迷路的孩子

03.巧遇歌者，從對方口中得知一個非常迷人的故事

04.跟隨歌者，卻跟丟了人，只在地上找到一團微弱的火焰

05.被歌聲牽引至幻覺中，身臨其境地看著故事在眼前上演

06.巧遇歌者，相談甚歡，從歌者手中獲贈一個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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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水妖的歌聲。」

　　當身旁的男人這麼說道後，有著一頭黑髮的魔法師拍了拍褲管站起身來，螢光的粉末跟著飄散在半空中：「是啊，這動聽得不似人類該有的歌聲……就和您說過的故事一樣呢。」

　　黑髮青年補上這一句，然後微笑起來。

　　「……………。」

　　吸血鬼微挑眉，表情像在說『你還記得啊』那樣，好像又有哪裡帶著幾分隱忍的難堪，料想是記起了被妹妹與年幼的吾子撒嬌、催促著說故事的過往。

　　「當然囉。您說過的每一個故事，我都記得。」

　　「……那我可真希望你能把記憶力用在別的對話上，譬如說關於我那遲遲沒有回應的告白？」

　　「您真是……」聞言黑髮青年的笑容很快地轉為自知理虧的苦笑：「那當然也一直記得了……回覆這麼遲，您還不能原諒我嗎？」

　　「僅是為浪費了五年時光的小小不平。」

　　「……我想、努力一些，活過百歲來彌補好像也還行……？」

啊啊，不該把話題帶到這兒來的。

　　一時間沉默蔓延，兩人都像是認真在傾聽著那微弱的歌聲，又或者是找不到適當的言詞開口。

　　最後吸血鬼只是眨了下橄欖綠色的眼睛，彷彿嘆息般低聲道：「我確實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忘了剛才的話吧，我無意使你為難。」

　　「是啊。我也……不想看到您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魔法師喃喃道，心中比起為難或許更多的是刺痛感。這毫不對等卻仍許諾相伴的愛情，在最後誰會更痛苦他不必去想也知道，然而他仍無意顛覆自己的決定──至少現在沒有。

　　像是熟知魔法師現在的思考，褐髮青年伸出手，像是對待孩子般輕拍了拍對方的頭髮，跟著拋出了一句像是玩笑般的揶揄：

　　「或許哪天終於吃膩了甜點的你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唔……您的壞心眼好似越來越嚴重了。」

　　「討厭了嗎？」

　　「……………。」

　　究竟是在哪學會的呢……這位與自己的記憶好像越來越不相符的吸血鬼大人。

　　魔法師再次沉默了。

　　然而那梳理著自己頭髮的手指十分溫柔，幾乎就要讓黑髮青年心中僅剩的一點反駁之情也在瞬間消散……不，他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有生之年內都別想要能贏過對方。

　　「不，我敬愛著您──永遠。」

　　於是他吐漏真心，但褐髮青年反而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接著輕輕揚唇而笑：「我可沒料到如此老實的回答。」

　　「這回答您不滿意嗎？」

　　「怎麼會。」

　　褐髮青年輕笑著低下頭，與自己的戀人額印著額，他喚著對方的名字：「路西菲爾……我對你的誓言也將始終如一，永遠不變。」

這個人將自己永久的性命放在了我的掌裡。

　　黑髮青年喜悅地瞇起了眼睛，我知道，他低聲道。

　　一邊感覺到褐髮青年的手環過了自己的腰，微涼的嘴唇輕吻過眼皮與鼻尖，接著向下……他們如同傾訴著秘密似地交換了一個吻。

　　儘管有些對不起白欒──魔法師想著，但他想他還是很滿意能夠有和戀人獨處的時間……、

　　……

　　………

　　…………糟了。

　　「歌聲……」

　　「嗯？」

　　「我想我們必須去尋找歌聲來源，龍膽大人。」

　　聞言褐髮青年放開了他，而後蹙起眉頭：「如果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那麼就應該知道像這樣極具誘惑的歌聲，幾乎都不是人類所為。」

──美麗而動聽。但那是、引誘他人前往死亡的樂園之歌。

　　「我當然知道。」

　　黑髮青年說著嘆了一口氣：「但我更清楚某個笨蛋絕對會去尋找歌聲源頭……如果這麼危險，就更要去了。」

　　「……………。」

　　「龍膽大人？」

　　「走吧。」

　　明明是要去救援，但吸血鬼的表情看來卻有些險惡。

　　察覺到這點的黑髮青年無聲的笑了，主動拉過對方的手。

　　「……那隻狼果然不能大意。」

　　吸血鬼低聲呢喃，但當他注意到走在前方一些的魔法師那發紅的耳朵，突然又莫名覺得平衡了不少。

◇◆

　　最後他們在湖邊抓到一隻垂頭喪氣的狼。

　　當魔法師質問對方身上的血跡從何而來時，白狼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死者之歌，我說過了。」

　　吸血鬼冷漠地道：「……而會被吸引的人，本身就站在毀滅的深淵之上。」

但是我已經死過了一次。

　　白狼在心中為自己辯解，他還是覺得很悲傷：那麼、那可憐的幼獸又要前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