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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停止的夢

【委託人】:黑鑽市九世 【任務時效】:至2013.02.19、23:59止 【任務內容】: 鑽市因不明原因使得居民陷入深層的睡夢之中,只要一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而黑鑽市館主妮蒂亞和咎伊也因此陷入沉睡。擔心的九世為了調查清楚禍源,已將近一個禮拜沒有闔眼,身體早已負荷不了,於是只好向各位訓練家發出求救,拜託訓練家們幫幫忙調查原因。據九世先生提供的情報,目前只知道黑鑽市異常出現了大量的食夢夢,會不會和他們有關聯呢?於是你和夥伴兩人決定分開調查尋找線索。 ※一人一條狀況路線,整個劇情要有所關連。 ❖ 狀況A:模糊的印象中只看見一隻沙奈朵,之後你便失去意識陷入了深沉的沉睡之中。在夢裡,你似乎得到了為何黑鑽市會陷入沉睡的線索,但卻怎樣都無法醒過來,只好等待隊友解救。▽ 請繪/寫出夢境內容。 ❖ 狀況B:保持清醒的你,在黑鑽市調查食夢夢爆增的原因,最後只發現了「真相就在夢中」的一條線索,此時的你趕緊把消息告訴隊友,但隊友卻陷入沉睡,你該怎麼讓隊友脫離沉睡的狀態呢?而這個事件的起源究竟是如何?該怎麼解決呢?▽ 請繪/寫出:拯救隊友、找出事情原因並解決。 -00- 霜色(B路線)   「真的呢,到處都是食夢夢……」   黑髮少年四處張望,在他的視線範圍之中飄過數隻粉紅色物體,好像當這裡是自己家一樣在街道穿梭自如。   少年看著氣氛慘澹的黑鑽市,不難判斷出災情的嚴重性,市裡不曉得為何大量出現的食夢夢,還有許多不曉得為什麼沉睡不醒的居民,據說連道館主妮帝亞小姐還有神奇寶貝中心的咎伊先生都沒有倖免。   聽說發出委託的九世先生已經好幾天沒得好眠,如果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是市民了,九世先生會先被累倒的,在事情發展得更加糟糕之前得快點解決才行。   「第一次看見食夢夢耶!」   「哇啊!牠又吐出粉紅色的煙了!」   黑髮少年才一不留神,一旁的棕髮兄妹開始不受控制的追著食夢夢跑,本來還圍在附近的食夢夢們害怕的到處竄逃,見到這種情形,黑髮少年頭疼的阻止他們孩子氣的舉動,才總算是讓周圍又平靜了下來。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食夢夢,才讓他們有點興奮過頭了吧,黑髮少年想,「蒼色霜色快住手,不要再嚇牠們了。」   「他們不是想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被叫做蒼色的棕髮少年臉上帶著招牌的燦爛笑容,誇張的揮著手,然後指著邊邊一群食夢夢,說:「白桐哥你看,食夢夢就在那裏等我們去玩呢!」   「蒼色,他們看起來明明就是害怕的躲在角落……哪像是要玩?」黑髮少年──也就是白桐,無奈的敲了下蒼色的腦袋,而被打的蒼色一面笑嘻嘻的說著好啦好拉之類的話,一邊揉了揉被敲的地方。   一直瞧著食夢夢群的霜色接話:「那~~~~就是肚子餓了吧?」   「霜色,別看到什麼就說人家肚子餓……、」本來想多念幾句的白桐頓了下,用小小的音量繼續說:……也是,希望真的是肚子餓,吃飽了就離開。   回神看到兄妹倆對自己不解的眨了眨眼,白桐嘆了口氣,摸了下兄妹的頭,然後逕自往目的地走:我們先去見九世先生吧。   『好!』兄妹滿臉疑惑的互看一眼後大聲說好,邁起腳步跟上白桐。   周圍的食夢夢見到三人離開,安心的繼續在市內飄啊飄的,眨著粉色眼睛,尋找下一個夢境(食物)。 ──   少女怯生生的問:「九世先生,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呢……為什麼大家都睡著了?」   捉著白桐的衣角,霜色緊張的躲在白桐後頭偷看九世,幾夜以來都沒有睡好的九世神情疲憊,看起來狼狽不已,看見了小妹妹不安的樣子,只好好意的扯出了個難看的微笑要霜色安心。   這個微笑並沒有讓霜色寧下心神,方才三人到了神奇寶貝中心探望情況,災情嚴重到神奇寶貝中心已經快容納不下陷入沉睡的居民,醫護人員疲憊的默默工作、照護,而醒著的居民則擔心的陪伴在沉睡的家人旁,市內的情況遠比霜色所想的還要糟糕百倍,讓剛剛還追著食夢夢跑的霜色覺得有些難受。   九世閉上佈滿血絲的眼,揉了下緊鎖的眉頭,痛苦的小聲說:「不知道呢,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   「我們已經知道情況了,請九世先生您先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先謝了,不過我還得處理一些事情,其他的就拜託你們訓練家了。」   「您的臉色好糟,請先去休息吧!」   「市內現在這麼亂,要睡也睡不著,唉、不用擔心我了。」九世朝白桐一行人的方向擺了擺手,要他們先行離開,白桐的眉頭擔心的擠在一塊,不太放心直接離開,而霜色緊張的到處張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蒼色則是默默的拿出寶貝球:「咘榖、催眠術。   蒼色的咕咕從寶貝球出來之後即刻發招,九世根本反應不及就被催眠,昏睡在辦公桌上。   「我覺得該讓九世先生睡一下,他看起來好像八百年沒有休息了。」   「……的確,就讓他睡吧,不過蒼色,下次要做這種事之前先通知一下,對心臟不好。」   「好──的!」   蒼色將咘榖收回寶貝球內,誇張地向白桐行軍禮答應,白桐在睡著的九世身上蓋上薄被之後轉過頭對霜色說話:「霜色,和神奇寶貝中心的人說一下吧,讓他們知道這裡的情況。」   「啊、好的,我馬上通知!」   霜色像是大夢初醒般回神,慌張的打開通訊機聯絡,待霜色聯絡完之後,一行人安靜的離開警局。   「接下來該從哪裡查起好呢?」一走出大門,霜色便對著白桐發問,三個人同時停下來思考對策。   「果然還是先從食夢夢大量出現這點去追查吧。」   「那我們該去哪裡追查呢?」   「唔…………」白桐苦惱的抱胸思考著,三人沉默了一陣子。   然後由蒼色打破這陣靜默:「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搞不好出去走走就能找到線索了!」   一邊喊著的蒼色勾住白桐的手臂,緩緩將他拖拉到街上方向。   「你說的倒是簡單……唉算了算了走吧。」   「……诶,哥哥們等等我啊!」   白桐無奈的跟著蒼色走,過了一會才意識到獨自被丟下的霜色連忙趕上。   黑鑽市氣候濕冷,自從踏進市內後就沒見過陽光,厚厚的雲層包覆著整個黑鑽市,讓人喘不過氣來,要是只有霜色一個人,她絕對無法一個人到這履行任務,幸好身邊有哥哥們陪伴……   一個人果然還是好可怕啊,霜色這麼想著,眼下和哥哥們的距離越來越短,她卻停下了腳步。   「───。」   霜色在一瞬之間感受到了不妙的氣息,渾身僵硬的停止前進,她覺得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   「───讓我看看……」   和哥哥們的距離不過只有幾步,本來生性就膽小的霜色根本不敢轉頭去看,祈求著自己快邁開腳步跟上哥哥們,相信只要追上哥哥們,那種不祥的感覺就會消失,對,只要追上哥哥……   「───讓我……」   「呀啊───!」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從後頭撫上了自己的臉,霜色終於被嚇的蹲在地上尖叫,引來白桐和蒼色的注意。   「──霜色!?」   「妳這傢伙是想要攻擊我妹嗎!!!」   兩位少年轉過頭看見的是蹲在地上的妹妹及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背後的沙奈朵,看著妹妹似乎要被攻擊,白桐與蒼色著急的大喊。   第一時間判斷出對方屬性的白桐即刻放出了惡系的月精靈林檎!   「小公主,保護霜色!」   林檎從球裡出來之後優雅的落地,之後猛力一蹬,一口氣縮短與沙奈朵和霜色的距離,近身攻擊沙奈朵,但沙奈朵卻閃躲了林檎的高速攻擊。   「緊接著攻擊,不要讓她接近霜色!」   雖然第一次的攻擊沒有擊中,但白桐還是冷靜的下達接下來的指令,白桐拉著蒼色的手,對他說:「冷靜點,先讓小公主把沙奈朵還有霜色的距離拉開,我們再接──」   「茄子掩護我!」   白桐還沒說完,蒼色就衝動的放出了蟲系的百足蜈蚣,一面直衝靠近霜色。   林檎和沙奈朵的纏鬥間突然衝進了茄子和蒼色,讓林檎的攻擊節奏大亂,沙奈朵狼狽的一閃,讓林檎結實撞上牆壁,霜色嚇的馬上以身護住林檎,沙奈朵也沒有後續的出招,她只是緩緩的彎下身:「───」,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卻好像說了什麼。   「!?」霜色驚愕的轉了頭,剛好目擊蒼色和茄子整個撞上沙奈朵的畫面,蒼色護著霜色,大喊大叫的將茄子朝沙奈朵拋出去:「毒尾!」   茄子的尾巴劃傷了沙奈朵,帶著劇毒的尾巴讓沙奈朵露出痛苦的表情,看見攻擊成功,蒼色自信滿滿的直盯著沙奈朵,想立刻下達下一個攻擊指令──   「不行,蒼色,不可以盯著她的眼睛!」   方才林檎受傷已經很難受了,白桐看到蒼色和沙奈朵四目相交,終於忍不住的衝上前阻止,但果然還是來不及,撞上蒼色的那一瞬間,白桐的眼皮突然間的沉重,好想睡……好想睡。   兩人昏迷成一團,倒在還蜷縮的霜色旁邊。   「哥哥……白桐哥哥!」   因為被哥哥們擋住而沒有中招的霜色才爬起來,就看見兩位哥哥還有茄子都倒在旁邊,而沙奈朵直直站在原地。霜色搖了搖蒼色和白桐,但是他們都沒有回應,霜色害怕的大哭了起來:「白桐哥哥、哥哥,快醒來啊!!你們沒事吧嗚嗚嗚……」   在霜色大哭大叫之餘,林檎吃力的站起來,對著沙奈朵龇牙咧嘴的警告,沙奈朵撫著自己傷口,再看了下三個訓練家,默默的使用瞬間移動消失。林檎憤怒的對空嚎叫,轉向自己的主人與主人夥伴的方向,用力的咬了霜色的手一口。   「嗚──小公主、沙奈朵甚麼時候消失了!?白桐哥哥還有哥哥都昏倒了,我該怎麼辦才好!!」霜色慌張的無法自己,最後林檎為了讓她能冷靜下來,又毫不留情的咬了霜色第二口。   「嗚伊───我、我知道了,先送到神奇寶貝中心……嗚嗚、我振作了,不用咬了、對不起……」 -01- 白桐(A路線)   夢……是嗎?   就算睜開眼也同樣是一片黑暗。   眨了眨眼,黑髮少年這才從冰冷的地面上坐起身來,一邊摸摸有些疼痛的後腦杓一邊打量著週遭的風景:彷彿無盡延伸的黑色和黑色,然後他嘆了一口氣。   看來在那隻莫名其妙的沙奈朵使用催眠術後自己是直接向後倒地吧?都撞了個包出來了……   想起剛才──說起來在那之後大概過了多久呢?總之他們才剛從疲憊的黑鑽市九世先生那裡接過了居民陷入沉睡和食夢夢暴增的調查任務,走出警局沒幾步就遇上超能力系的沙奈朵,然後在不由分說的催眠術攻擊後就變成這樣了。   思及此,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腰間處,發現腰包中的PM球全都不在。   PM們都不在自己身邊,也就是沒有一起睡著的意思吧?可以暫時判斷那隻沙奈朵只襲擊人類嗎?還有蒼色和霜色和小公主怎麼樣了呢……   「……總之,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自言自語的說著,少年站起身,反正四周都是一片黑根本分不清楚方位,他於是隨便挑了一個方向打算前進。   然而就在踏出步伐後──   「啊。」   少年再度停下了腳步。  ──週遭的風景改、變、了。   拉上了的窗簾,因為沒有任何光線而顯得有些昏暗的開放式餐廳,瓦斯爐和並排的料理器具,耳邊傳來牆上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的聲響,而木製餐桌上鋪著雪顏色的桌巾,亮著銀光的餐具和調味罐組合,四張椅子中唯有一張沒有整齊的待在原位,不知道為什麼被打翻的花瓶倒在桌上,裡頭沒有花,只有水珠不斷沿著桌巾一角滴落……   啊啊,這裡是、   「………我家?」   疑惑的低語著,黑髮少年走近桌旁,伸出手去碰觸陶瓷花瓶,如預期般是十分冰冷而平滑的觸感。   將花瓶扶正後他收回手,本來還想找條抹布過來擦桌子的,但少年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抬起頭時,比起年幼時要高上許多目線越過桌櫃,沿著走廊看去,某一間房間的門被向外打開。   那間房間。   遲疑了幾秒,少年以不發出聲響的步伐快步走去。   「…………。」   走至房間門口,悄悄的,悄悄的朝裡頭看去:與陰暗的餐廳不同,自落地窗有大片的日光映入,順著外頭樹影在深色的地毯上畫出了不規則的形狀。而除去那一排窗戶和一張老舊的書桌,其餘三面牆的空間都被書櫃佔滿。   是啊,書本。   這裡是死去的父親留下的書房。   各式各樣的書本堆疊在架子上,一直延伸到就算墊起腳尖也無法碰觸的天花板處,即使如此似乎還是不夠放,有些書本甚至直接被放置在地面,疊成了一座座小山丘。   然後,視線移到房間中央──   四處散落的書本,黑髮的小小男孩抱著靠枕,縮起身子熟睡著。   少年悄悄走近,彎下腰從某本書的書頁間,拾起相片。   毫無意外,是雙親和年幼的自己的合照。   ………啊啊,說起來這個時候爸爸還活著嗎?或者是已經走了呢?嘛,就算還活著,一年見不到幾次的面容,要讓人記住都很難吧。我知道啊,因為那個人總是把研究和工作、看得比他和母親更重要。   ──那麼爸爸要出門工作了,我不在的期間,要替我照顧好媽媽喔!   ──嗯……爸爸,路上小心。   ──啊啊,那麼我出門了,白桐。   甚至也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發生了船難,在暴風雨中落入海中,最後連屍體都沒能帶回。)   「感覺不到悲傷、很奇怪嗎?」   「或許很奇怪吧,但是要怎麼辦呢?我對那個人連一點愛的感覺都沒有啊。」   不知何時,週遭的風景又換回了最初的黑色。   黑髮的小小孩子,眨著和自己一樣的藍眼睛,微笑開口。   「那麼,寂寞呢?」   「…………。」   「不寂寞嗎?他們可是把你拋下囉?一個人。」   「說得、也是呢。」   「彆扭的孩子,連撒嬌和哭泣都不懂。」   「要你管。」   「我都知道喔,多少次你對著外出工作的母親說著『路上小心』,望著關上的門心裡想著的卻是一次次的『我很寂寞,不要走」。」   「沒有辦法。那時候我的年紀還太小,為了維持家裡的生計,媽媽不去工作是不行的。」   「在出遠門前,母親總是不放心的望著你,柔聲問著『一個人沒問題嗎?』,明明很傷心,很難過,即使如此為了扮演好孩子的形象,你總是回以笑容,說,『我一個人也沒問題。』,笑著將母親送出家門。」   「是沒問題啊,家事什麼的我都學會了。要說起來媽媽比我更笨手笨腳。」 「哎呀呀,又來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呢。」黑髮的孩子輕笑著,「對了,還有那兩個孩子呢,比起自己更加柔弱、幼小而無力的存在……如何?照顧他們還愉快嗎?」   「……什麼意思?」 「我-是-說--還愉快嗎?照顧那兩個遠比起你更加『無力』而『無用』的存在呢~其實感覺挺滿足的對吧?覺得『他們沒有你就什麼也做不了』這樣子的想法,如何?很開心對吧?」   「…………。」   「對他們的要求和撒嬌表現出一副無奈的模樣,裝出成熟的態度,其實卻在心底暗自祈禱他們永遠別懂事、不要長大、陪在你的身旁……還真是偽善啊、你。」   說著孩子輕搖頭,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憐憫,不如該稱之為輕蔑。   少年注意到對方的周圍似乎飄著粉紅色的霧氣。   「都說完了?」然而少年注視著孩子,臉上沒有一分一毫的動搖,「說的也是啊。你說得都沒有錯,但是那又怎樣?」 「……什麼?」   「如果說你是我的內心所反映出來的,那麼,沒錯呢。我確實這麼想過,甚至到現在也偶爾也會想起,但那也僅限於是我的想法。」   「…………。」   「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要說寂寞也早就過了那個時期,而我明白媽媽一直都很愛我。至於蒼色和霜色……我愛著他們,不論發生什麼,就算總有一天他們都會離開我,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   「……說到這裡,你知道嗎?現在有一件事情讓我感到很不愉快呢。   說著黑髮少年露出除了營業時間之外少見的笑容,但完美過了頭反而讓人感覺有幾分害怕,直到剛才還掌控著局面的孩子本能性的抖抖身子,向後退了幾步。   「到底是誰允許你這樣窺探我的記憶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沒禮貌也要有個限度!」一直藏於背後的左手舉起,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黑髮少年手中那本方才從書房中拾起的、超厚又超重的大辭典就已經毫不留情地、狠狠的砸在孩子的頭上。   ──碰!   被書打中的同時,一陣粉色的煙霧從孩子的身體開始爆出,越來越多,暫時性的遮蔽了少年的視線。   「ム~~」   然後在煙霧終於散去的同時,一隻同樣是粉紅色而且圓滾滾的物體飄浮在半空中,用短短的前肢捂著頭部,眼角還泛著淚光。   食夢夢,正式登場。   「…………。」   「…………。」   望著微笑中的黑髮少年再次舉起手中的「凶器」,感受到一陣殺意而惡寒的食夢夢覺得自己似乎是凶多吉少了。 -02- 霜色(B路線)   「你們讓九世先生睡著之後在警局大門受到了沙奈朵的襲擊,結果就只有妳逃過一劫,另外兩個都都睡著了?」   「是的……」   「然後妳同伴的PM一個睡了,一個受了傷?」   「是的、對不起。」棕髮的少女在詢問下止不下眼淚,一面道歉,一面拿衣袖不停抹臉。   「唉、我沒有在責備妳,九世先生怎麼會想到叫訓練家來幫忙呢……反倒讓人家睡了。」醫護人員抓了抓後腦勺,對霜色說:「好啦好啦妳別哭了,沙奈朵的事情我會上報去查查看,看是野生的還是有人飼養的,妳就先在醫院陪著妳的同伴們吧,免得遭受危險。」   「是的……謝謝您的建議。」   醫護人員嘆了口氣,拍拍霜色的頭後就走了,霜色滿眼蓄著淚水,模模糊糊的看哥哥們沉睡的臉,忍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為什麼只剩下自己呢,只有自己根本什麼也辦不到啊,要是剛剛勇敢點逃走,現在也許不會變成這樣糟糕的情況吧,如果睡著的是自己就好了,哥哥們會不會以後都醒不過來呢……沒有了哥哥們,霜色根本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只能不停的做著無謂的煩惱。   剛剛混亂的情況暫時結束,被催眠術擊中的白桐與蒼色閉著眼睛,安然的躺在床上,睡的又深又沉,茄子和林檎被送到診療是另外治療,唯一醒著的霜色抱著自己的天然雀,苦惱的坐在病床旁。   「娘娘,哥哥還有白桐哥哥和其他居民一樣都睡著了,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霜色輕輕將千歲捧了起來,小小聲的問千歲,千歲則用又大又黑的眼神,與霜色四目相交。   「──!」   一瞬之間,千歲的眼神變的兇惡,用力向前掙扎,堅硬的鳥喙十分用力的啄上了霜色的額頭。   「─────嗚咿!」霜色淚眼婆娑的放開千歲,撫著自己的傷處,因為吃痛的關係,蓄著的淚水終於又掉了下來:「我也不想躲在這裡啊,但是哥哥們都睡了、只有我──嗚咿、」   話才說一半,千歲又從病床上猛力一跳,啄在同一個地方,痛得霜色難得抓狂的對千歲大小聲。   「我也知道我是個膽小鬼、娘娘妳可以不用一直教訓我!為什麼是我醒著呢,如果是哥哥們醒著───   霜色喊完以後停頓了一陣,看了下沉睡中的白桐和蒼色,又默默坐定,緩緩將目光移到千歲身上。   「……就照哥哥們說的吧,到路上找找線索。」 ──   嗯──被沙奈朵襲擊的哥哥們和沉睡的居民有相同的症狀,幾乎可以確定沙奈朵就是讓這個城市混亂的主因,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以及這些在路上飄盪的食夢夢究竟是為什麼在黑鑽市聚集?   霜色走在蕭瑟無人、只剩食夢夢的街上,想著這一個又一個的謎題,而千歲安然的停在霜色頭上,以眼神恫嚇附近的食夢夢,威嚇他們讓開一條路。   「娘娘,妳說,我們是不是該直接去找沙奈朵,要她讓大家都醒來呢?」   「──!!」   「嗚咿──太危險了嗎,我知道了,好痛啦!」   千歲生氣的在霜色頭上上下跳動,讓霜色連忙討饒,等到千歲停止了跳動後,霜色又沮喪的說:「要是哥哥們醒著,會怎麼辦呢……」   霜色停下來望著陰霾的天空,再看看圍觀不敢接近的食夢夢。   「唉、哥哥就算了,白桐哥哥剛剛看起來好像睡得很不安穩──」霜色蹙著眉:「就好像,正在做著惡夢一樣。   說到惡夢這詞,千歲有反應的稍稍收緊了腳爪,瞇起了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食夢夢群。   「娘娘?娘娘妳怎麼了────呀啊!」   千歲突然的跳離霜色的頭,攻擊了食夢夢群,霜色慌張的衝進粉紅色團體想要救回千歲。   只見千歲壓在某隻食夢夢身上,用眼神示意霜色:抓。   「可是娘娘,人家又沒做錯什麼!」   千歲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吞了口口水,霜色從胸口的背帶取出了寶貝球,將它放大,滿懷歉意的丟出。   「我……對不起了。」 -03- 白桐(A路線)   「ムンナ!」   「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週遭的風景不停變換,朝陽與月夜,晴和雨,草原和森林,山與海……有時候是自己曾見過的,有時卻又完全陌生。黑髮少年緊跟在食夢夢的身後,食夢夢則像是怕他落下般,時不時回過頭來確認。   「……哪,剛才那個,是你的能力嗎?」   「ム──!」   回想著自己的夢境,少年開口,得到了食夢夢大力點頭的肯定回答。   「但要是沒有我的夢作為基礎……」少年心情複雜的低語著,「有人說夢會反射人心,或許也不是假話吧。我也還不夠成熟啊。」   「ム──?」   「抱歉,對你而言太難理解了吧。」   摸了摸在自己身旁打轉的食夢夢的頭,少年微笑,輕輕蹙起眉頭,「食夢夢暴增的原因、黑鑽市民一睡不醒的原因、還有沙奈朵攻擊我們的原因……是不是只要跟著你,一切就能獲得解答?」   「ムンナ!ムンナ!」   也不知是否明白了少年的語言,食夢夢發出孩童般的叫聲,再次飛至前方,似乎有意引領少年至何處去。   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周圍再度回歸成幾乎要看慣了的黑色,渾身亮著粉色螢光的食夢夢於某扇不知何時出現的門前停了下來,回望著少年。   是一扇蘋果綠色的門,周圍爬滿了藤蔓。   「這是………」   「ムンナ!」   食夢夢頂了頂少年的背部,好似催促。於是黑髮少年輕輕的將手放於門把上,然後,轉動門把──   ──喀。   彷彿鎖被打開一般的聲音。   是一片有微風吹過的草原。   ──奇魯莉安。   在燦爛的陽光下睜開眼睛,少年看見一位大概是訓練家的褐髮青年,將手中以白花編成的花冠,小心翼翼地戴於奇魯莉安的頭上,然後很溫柔很溫柔的笑了。   小小的奇魯莉安看起來很開心的撲進青年的懷中。   然後背景一轉,大概是在某處的木屋中吧,落著冷冷白月的夜晚,火爐中閃動著溫暖的火焰,褐髮青年從床上坐了起來,替挨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奇魯莉安蓋上被子,注視著奇魯莉安露出了笑容。   青年開始咳嗽,那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或者說是虛弱。   ──對不起。對不起呢。   下著雨的某一天,青年背起行囊,以無聲的腳步,悄悄的、悄悄的關上了門,將一臉安心睡著的奇魯莉安留在溫暖的屋內,轉過身,開始拔足狂奔……   ──把妳一個人丟了下來。   又到了白日,不知道是又過了多久之後呢?白色的牆壁和白色的床,青年的褐色頭髮稍微地長長了一些,然而身旁已經沒有了奇魯莉安陪伴的身影。   於是睜開眼睛,從夢中醒來的青年,捂著雙眼哭了。   ──可是啊、我呢。   ──非常非常的愛妳哦,奇魯莉安。   什麼都沒有的白色房間。   任誰都能一眼明白的吧,這裡──   「…………是病房。」   少年喃喃低語,開口的同時,週遭的一切又恍如幻影那般消失,食夢夢依舊在他身旁,而眼前的門已經消失了。   「……是誰的夢呢?」   「ムンナ……!」   「咦、別這樣,我沒事啦。」   黑髮少年有些困難的閃躲著衝撞到自己臉上來蹭蹭的食夢夢,最後還是順從的將臉貼上對方溫暖的身軀上,閉起眼睛,「……沒事的,只是那個人的悲傷,傳達到我這裡來了而已。」   「ムンナ!」   「是啊,那隻奇魯莉安一定是──」   以袖口抹了抹臉,明白了食夢夢想傳達的訊息的黑髮少年朝四周張望,最後乾脆直接扯開嗓子大喊:「沙奈朵、妳在的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妳!   「…………。」   回應的是無聲的平靜,然而,少年眼中所見的黑暗卻由某一點開始扭曲、彷彿空間開始互相拉扯那樣,從中漸漸出現了雪白的修長身影……   「沙奈朵!」   白色和綠色所組成的纖細身影漂浮在半空中,裙擺像是花一樣綻開,沙奈朵漂亮的紅色眼睛望向呼喊著自己名字的黑髮少年。   「請告訴我,妳讓黑鑽市的居民們陷入沉睡,是想要透過夢境來尋找那個人嗎、沙奈朵?」   沙奈朵艷紅色的眼睛微微地睜大。   「如果是的話,那位訓練家他──!!」   就在少年想要繼續訴說方才自己由夢中記憶看到的景象時,沙奈朵卻一揮手,就這麼朝他發動了一個威力弱了好幾個等級的念力攻擊──   「ムンナ!」   可是食夢夢飛快的擋到了少年的前方,輕易化解了攻擊。   「…………!」   見狀沙奈朵向後退了幾步,就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樣,準備逃開── 「──妳以為只要一直逃避、當作沒看到就好了嗎!?」   可是,黑髮少年卻沒有讓她這麼做,只是一下子地猶豫和停頓,少年已經緊緊抓住了沙奈朵的手。   「只要像樣子從真實旁邊捂住眼睛離去,下一次開始、又可以繼續徘徊在這些永無止盡的夢境裡,期望著能夠在哪天與那個人相逢……妳想要的只是這樣?逃避一樣的在夢裡作夢嗎!?」   「…………。」   「回答我、沙奈朵!」   少年海藍色的眼睛直視著她,裡頭彷彿有水光粼粼,手鬆了開來,終於少年的表情由憤怒轉為悲傷:「不可以逃啊……妳以為,那個人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將妳拋下的………」 ──奇魯莉安。   (好想、好想再見妳/你一面啊。) -04- 霜色(B路線)   粉紅色的氣團裊裊升起,在一定的高度裡又團團圍繞在一起,形成球狀的不明氣團,本來想湊近看看的霜色,但被自家海星星結實的擋著,不讓靠近。   氣團中,好像浮出了甚麼樣的光景……   出現的是,一位褐髮的青年溫柔的笑容。   「不是白桐哥哥的這個人……是誰?」   不曉得更替了多少零碎的場景,畫面突然的被白色侵染、擴散開來,直到紅色的氣團全被白色侵占,化為白煙自發的消失。   那隻奇魯莉安,和沙奈朵有什麼關係嗎?   ───抑或是,那隻奇魯莉安,就是沙奈朵呢?   答案很明顯了呢:「那隻沙奈朵,想要找他呢。」   霜色有些悲傷的垂下眼,摸了摸朝著自己飄來的食夢夢。   「辛苦了呢,我們該把九世先生叫起來了。」 ──   「真是傷腦筋呢,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竟然把我給弄暈……」   藍髮的青年無奈的杷了下自己的後腦,一邊確認目前的時間。   「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鞠躬。   「接下來──妳說什麼來著,沙奈朵和她的訓練家?」   青年緩緩的點燃了一根菸,說。 ──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等待,之前告誡霜色不要隨便亂走的醫護人員出現在警局,將一疊資料交給九世,離去前同樣溫柔的拍了拍霜色的頭,然後對著九世說:「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九世接下資料,感激的向那人行了個禮。「你也辛苦了,謝謝你。」   等到醫務人員離開,霜色興奮的到九世桌前催促:「九世先生,接下來我們就能去找那位訓練家了,快吧!」   但九世只是靜靜的翻閱資料。   「郊區,病重啊……」   沉重的聲音傳到霜色耳裡,讓霜色一下子睜大了眼發愣起來,天旋地轉。   ──是啊,剛剛的情景。   霜色哀傷的捏緊拳頭,像是明白一切的說:「找不到是因為……那位訓練家早就已經無法再作夢了,對吧。 -05- 白桐(A路線)   彷彿水滴落下的聲音。   黑髮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這裡是……哇啊!」   都還沒搞清楚狀況,迷迷糊糊想要坐起身的少年又被重重的壓倒回床上,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PM們正靠在自己身上撒嬌蹭蹭。   「大家……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少年伸出手將菊草葉和泳氣鼬攬到懷裡,又摸了摸將兩顆腦袋頂在自己腰側的雙頭龍,三隻無言的又更往少年懷中磨蹭。   「吼吼吼……」   而倫琴貓和黑魯加則個別警戒的朝漂浮在半空中的沙奈朵和食夢夢龇牙咧嘴的發出低吼。   「沒關係的,建御雷、東雲……」少年同樣望向沙奈朵,露出笑容,「她已經無害了,對嗎?」   沙奈朵只是輕點點頭。   「食夢夢也是,大家都吃飽了之後就帶著你的同伴們離開吧。」   食夢夢高聲鳴叫,在少年的床旁繞了一圈,正想接近的時後卻被一記影子球給彈開,攻擊的主人自不用說──   「小公主!」   少年訝異的望著月精靈動作輕巧的跳到自己床上,月精靈撒嬌似的以柔軟的身軀滑過少年的手臂,好像又帶著點「你還好嗎?」慰問的意思在,於是大受感動的少年也一併將月精靈一起抱到懷中。 ──你也有…很多好夥伴呢。   傳入腦海中的意念帶著寂寞,少年於是朝半空中伸出手,在沙奈朵將手放於自己掌中時溫柔的握住。   「啊啊……等等霜色應該會帶著關於那位訓練家的事情回來。」   「去看看他吧,他一定、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在沙奈朵似乎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少年的臉一陣扭曲──「好痛、小公主為什麼又咬我……」,望著一臉不解的少年和氣呼呼的月精靈,沙奈朵收回手,笑了起來。

──放心吧、我不會搶走他的。   「………?」   「唔、我吃不下了啦……」   疑惑的同時,旁邊床上的褐髮少年一個翻身,說著單純而可愛的夢話,看起來似乎睡得很安穩。黑髮少年微笑,下床拾過對方踢下的被子,又重新替親如自己弟弟的褐髮少年蓋上。   門外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哥哥、白桐哥哥!」   「霜色……」   門被碰的一聲打開,氣喘噓噓的褐髮少女抱著天然雀和食夢夢出現在門口,然後在看見已經清醒過來的黑髮少年時,淚眼迷濛地當場直接哭了起來,嚇了追在少女身後而來的九世一跳。   黑髮少年急忙走上前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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